《躁动，以春天为名》（组诗） 路书华

九阳真人

*路书华

《躁动，以春天为名》（组诗）

一

麦地里

睡了一冬的蛰虫被雷声惊醒

我开始计划施肥、除草和间苗

生长开始拔节

生命即将扩散

铡出的上等草料

能让耕牛长出新的骨骼

铧犁，翻开岁月的浪

裤管，沾满泥黄的苦涩

地平线上

踩着日子缝沿的行者

从七尺有余的高处，淌下一条河

砸向地面

冲击出一首火热的歌

二

深入一场季节的战役

应该面朝土地

我知道，从此刻起

不能错过每一道节气的律令

伫立在旷野或街边的杨树和柳树

在北风最后的威严里，依旧

倔强地摇曳身影

而一朵花

已在我的心灵深处

悄然绽放

它让粗糙的身子

忘记了

寒冷的枷锁

三

在通往春天深谷的路上

凡是向阳而生的事物

都有些任性

都愿意将挺拔的身姿高过山崖与峰顶

晚霞的微光伸出一根手指

假意托高和欣赏

让我闻一闻

昨夜新冒芽苞的妖娆和坦荡

叶片上

那枚潮润的眼神

打湿了布谷鸟的第二声啼鸣

三月的田野即将一片缤纷

自此

万物将失去孤单的种群

四

万物躁动的时刻

天空飘过一团怀孕的云朵

蜷缩在枝头的呐喊声里

没有一丝疲劳

而生命的潜移和灵动

印着我心湖的倒影

一粒鸟鸣，毛茸茸的

一缕春风，爽利利的

像一块鹅卵石的瞬间坠落

她，似乎也到了临盆的时刻

在这不久之后

灼灼深处，蝶舞蜂鸣

有初相遇

更有久别重逢

心有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