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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25 05:4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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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福建宁德
(二)汗密惊魂<br/> 汗密,既是客栈,也是兵站。兵站只有三个人,我们的边防证第一次派上用场,军人们都很友善,检查证件的同时,更多的话题是和我们聊路上的、大山外面的情况。客栈和兵站只一条小路相隔,我们住在了“眼镜”家,这是我们沿途所遇到的最周到热情、最理解驴友、最让我们感到温暖的一家客栈。<br/> “眼镜”让我们把背包先放外面晾晒,以免把蚂蝗带进宿舍,大个子很听话,不仅卸了包,而且把里面的东西也都掏了出来摆了一片。“眼镜”给我们准备了足够的热水,我和大个子轮流进入洗浴间擦洗了满是汗水混合着雨水的疲惫的身体,并简单清洗了衣服。“眼镜”店的周到还在于,他的灶堂上特意架起了供烘烤衣物的架子,并亲自帮我们烘烤。就在大个子洗澡时,我把他带的压缩饼干偷偷送了一包给正在觅食的猪,又掏了一包用来逗“眼镜”店的猴子,嘿嘿:)我这也是为他减负嘛!<br/> <br/> “眼镜”,一个20出头岁的小伙子,已经在此经营数年,因自己有过“驴行”的经历且热衷于此而开此店。他十分健谈,能把数年来墨脱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包括我们在拉格听到的大雨冲毁整个村庄的事、雪崩掩埋一对夫妇的事。他有一个签名薄,上面以各式笔体记录着自2002以来在此留宿过的驴子们的名字,其中不乏天涯驴友。我从头到尾把本子翻了数遍,就是没有找到我北京的朋友的签名,很是诧异,他说02年以前的记录另有一册,被兵站的人借去登记了,没有归还。他还着重给我们介绍了今年的情况,他说5月份进入雨季,6月份雨量最大且塌方最多,沉默了一个冬季的山坡,该塌的大多在这个时候就塌了。今年是有史以来塌方最多的年份,每年也就塌几处,今年已经塌了80多处,墨脱县长已经被惊动了,亲临塌方现场指挥抢险......<br/> <br/> 同住“眼镜”客栈的,还有5个同我们反向走的游客,即波密进,派区出。其中有四个退休后行山的长者,在“眼镜”说到塌方时,他们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插话,给我们描述他们的来路,说噶龙拉雪山有段90度的雪坡比攀梯难行,说背崩过来有段危险的塌方区滞留了他们50分钟,说背崩至汗密一段的蚂蝗会飞哦,天上来的一样。边说边撸起袖子和裤腿给我们看,那斑斑点点的印痕和感情丰富而生动的表情及语调,让我不得不相信其真实性。长者边说边看着目瞪口呆的我,摇头着对大个子说:“你可能还行,她就不一定了”。<br/> <br/> 晚餐后,我在灯下做了一会笔记便回房睡觉了,依然是我和大个子住一个“标间”,但这种房间之间的隔板也大致形同虚设,隔壁几个长者起身、翘腿的动作清晰可见,男女混居,见惯不怪,习惯成自然,熄灯后各想各的心事,互不干扰。<br/> <br/> 躺在床上,我碾转难眠,“眼镜”以及四位长者对塌方和噶龙拉雪山的描述,在我心里产生巨大的恐惧。朋友的攻略里明明说7、8、9才是雨季塌方多,但怎么6月就如此多的塌方呢?攻略里明明说80K至波密可坐车,可怎么突然冒出了个噶龙拉雪山,而且还如此危险呢?如果我真的走不到波密,好好的一份工作,好好的一份生活,阳光灿烂的日子,我这不是找死嘛!<br/> 恐惧如同这深山里无边的夜幕令我窒息和绝望,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大个子躺在床上和我说话,听不到回音,也许是听到了我稀稀瑟瑟的响动,问:“你不是哭了吧?”他如果不搭茬,我也许撒几滴眼泪就入眠了,明天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上路,但他这一问,瞬间把我的委屈膨胀了无数倍,我嘤嘤地哭出了声,说:“我想哭就哭,呜~~”。<br/> 他沉默了一会儿,见我唏嘘不止,就起床坐在了我的床边,问:“能不能把想法说说?”<br/> 我说:“我出来的时候我们家的杏已经黄了,如果我走不到密......呜~~~~~~~~~”。<br/> 他说:“就是吃饭前听了那些话吧?我当时看你就不对劲”。<br/> 我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就今年塌方多就让我赶上了,如果走不出去,我家里人都不知我去哪了,呜呜~~~~~~~~~~”。<br/> 见我越哭越委屈,他说:“你拉着我的手”。<br/> 我把一只手伸进他的手心里,一只温暖宽厚有力的大手,使劲攒着我说:“你听我说,任何人的感触都不是你的,小马过河的寓言知道不?只有你自己经历了才算是真的”。<br/> 我反驳说:“那眼镜和四个退休的人都说的一样肯定就是真的”。<br/> 他好象都点生气了,说:“那你明天和那四个人一起往回走”。<br/> 我说:“不,决不。”因为来路已经让我感到了艰辛,去路即便是危险,但其程度毕竟还是未知。<br/> 他说:“你相信我,我是搞工程设计的,对山体、滑坡之类的有一定判断和解决的能力。”<br/> 他的这句话如同一颗定心丸,我马上止住了哭泣,问:“真的?”<br/> 他叹了口气,说:“睡吧,我看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睡。”<br/> 我“恩”了一声,心情平和下来,说:“那你白天都追不上我,如果再晚睡,明天不是更走的慢吗?”<br/> 他说:“那就都睡吧。”<br/> 他把床朝我这边拉了一下,靠在了一起,自言自语道:“白天象个战士,晚上象个受了惊吓的小猫,判若两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br/> <br/> 这一夜,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我的一只手一直握在他的手心里。<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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