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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游泳/单车] 徒步横穿西藏 500元钱走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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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30 19: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福建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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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筹的旅行款项总共不到5000元,5000元钱对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来说是不小的数目,而对常年的野外和社会旅行来说却少得可怜,这5000元在出行之前购买了一架价值120元钱的“百花牌”像机,一顶240元钱的简易帐篷和其他旅行用品,省下的4000多元钱要维持我们两人三年时间的吃、穿、住、行各方面的开销,平均每日支出不能超过1元钱。<br/>  我快步追上修华,把手中仅有的500元钱塞到他手里说:“这是我们剩下的全部资金,横穿整个西藏全靠它了”。西藏是我们整个环国徒步旅行最艰苦的一段,它的面积相当于11个江苏省。沿江的破路到茨开镇就终止了。<br/>  经过一个大理石加工厂,我们抵达云南所经过的最后一个县城贡山。我们备足了五天的干粮,在我的计划中5天可以到达西藏的察瓦龙乡。我们购买了两个胶卷和一些应急药品。<br/>  茨开是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所在地,细细的小雨就笼罩着冷清的街道。县城不是大,我身后山顶有一个很俗气的小亭子,像城市里没有特点的小公园。<br/>  在茨开我已经嗅到了西藏的味道,街上经常可以看到藏族马帮,他们的穿着打扮能看出马帮的实力,有些马帮人强马壮,穿的像美国西部片中的牛仔,头上是宽沿礼帽、腰上系着皮质围腰;有些马帮看来是临时搭伙下来的,拉货物的牲口不但瘦弱,就是人也不气壮,临时在街边烧火煮茶,吃点糌粑。大马帮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出入各种商店采购货物,当然,也一些藏式的小茶馆、小酒馆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喝醉了的人,抱成一团,摇晃着与过路的姑娘打招呼……贡山曾经是茶马古道一个重要的中转站,我仍旧能看到过去他因茶而繁华的影子,西藏前藏地区人们喝的茶,即使是现在还要靠它中转。<br/>  对我们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了,我们的条件决定不可能有充分的准备,尽管前面是我们并不了解的西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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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30 19:11:5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宁德
  徒步横穿西藏(2)----翡翠毕比利<br/>  我尽可能地向当地人记下能打听到地名,这是我走路的习惯。什么地方有人,什么地方没有人,前面还有几个属于云南的村庄。毕比利是我们往丙中洛区所经过的一个小村,我被这个小村迷住了。清澈的山泉像巨大透明的翡翠,有许多无形的大手把翡翠捧起来,摔碎,接着又捧又摔……连续不绝。蜿蜒的泉水挤进狭窄的石缝,上面几个小磨坊中传出来叽叽嘎嘎的声音,磨坊的木轮被水流带动得飞速旋转……几位独龙族姑娘边磨着粮食,边朝我们依依嗯嗯的打招呼,我听不懂。她们的眼睛像泉水一样透明,笑容也没有任何杂质,很纯。<br/>  顺着小磨坊方向朝山坡上望去,是几个由木桩支撑起来的吊脚屋,屋顶的瓦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银白色金属光泽,屋顶的瓦片不是窑里烧出来的,是人们从河边拾来的岩石片,一块块递上去,一层层叠上去,这些房屋是人类的窝巢,孵化着生命的希望,也是自然的杰作,美的不留下任何人类的痕迹。<br/>  经过毕比利到达丙中洛,房屋稍多了起来。远看丙中洛是细腻的油画,白色的雪山、孤单的绿树、金黄的油菜花,没有一人的村路,把我们深深的记忆之中。丙中洛名为区,这个云南边缘的小区,区别于其他寨子的建筑是房子的用料几乎全部是石头。石头房子是公家的象征,而木头房子则是村民居住的。学校是石头砌成的,“公司”是石头砌成的,所谓的“公司”其实就是小卖店,但当地人就叫公司,“公司”里的商品品种和数量都不多,仅仅是廉价的酒和香烟等简单商品。<br/>  从这里往西北方向望去,能清楚地看到属于西藏的雪山。有人说《消失的地平线》中香格里拉在迪庆,而贡山的丙中洛人则说,香格里拉在他们这里。两地的自然环境很相似,只不过隔着一座碧罗雪山山脉,雪山骄子梅里雪山恰好耸立在两者之间。对这样的争执我感觉很天真,一个外国人写的小说,能让人们争执不休,不外乎一个地名能为这里带来经济的效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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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30 19:12:1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宁德
  广西、云南边境民风淳朴,吃住不成问题。即将进入西藏境内,我考虑最多的修华的身体是否能坚持下来。横穿整个西藏是我们徒步环绕中国边疆旅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从云南进入西藏该怎么走,走那条路连我们也说不清楚。<br/>  在云南怒江州所在地六库,州文联的罗主席和地志办的小朱向我们提供了一些当地的地理材料,我重新拟定了行走计划。<br/>  原计划从独龙族自治县贡山县城到吉速底、双拉娃、麻必当,沿独龙江走巴坡、龙主、冷当、迪布里期任,翻越担当利卡雪山到西藏察隅,这一路雪山连绵,人迹罕至,野兽出没,加上沟深流急,连当地的好猎手都望而怯步,能闯通这条路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可就在这时,修华因常年奔波,困顿劳乏,接连一个星期,腹泄不止,身体虚脱的厉害,如果冒险走这条路,其后果我不敢想象。<br/>  退回保山市走滇藏公路情形会好些,但会耗去宝贵的时间,为慎重起见,我们只能选择走怒江这条路了!我还有一个进退两可的想法,那就是,翻过碧罗雪山到云南的迪庆,截住滇藏公里进藏。<br/>  怒江的风景很美,瀑布像白色的缎带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垂落下来。修华走了不久便躺在江边,枕在行囊上睡着了。强烈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怒江水浪花四溅击打江边的岩石,从福贡到贡山不很远,我已经看到高山上悬挂下来的冰川,显露出的萧杀之气。<br/>  这几天修华拉肚子,我们临时住在江边一个卖凉粉的小棚子里,早晨店主人看到修华拉在棚边的屎,挥着扁担就打我们。主人不知道我们是走中国的人,更不知道修华病的连走路都走不远,把屎拉到棚边的情况,他把我们当成了讨饭的乞丐,要不,他不会打我们。<br/>  好汉禁不住三泼屎。我除了把所有重的行帐篷背在身上,扶他走路以外,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他不让我扶,摇摇晃晃的坚持走在前面,我们仅能走30公里路,这与我们每天最低40公里的路程有很大差距……瞧他瘦弱的样子,我心里憋得厉害。<br/>  未知的雪域西藏,未知的路途,甚至连我们自己的命运也是未知的。<br/>  看他睁开眼睛,我咬咬牙,狠狠心,把埋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前面就要进西藏了,你还是乘车回家吧!”<br/>  修华翻身坐直身体,把穿在脚上磨掉鞋底的胶鞋扒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光着被雨水泡得发白的脚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红得像被抢去狼崽的公狼,咆哮着:“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br/>  “去西藏!”我平静地回答。<br/>  “……西藏!西藏!西藏!眼看要到西藏你却让我回去?安的什么心?”他转过身去凝视着汹涌的怒江水一言不发。<br/>  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次去不成,还有下一次,……你病的这么重,西藏的路又不好走,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你的父母和朋友们交待!”<br/>  我不想以朋友的生命代价了实现西藏的冒险,我把回家的路线详细告诉他,并把路费硬塞到他手里。<br/>  修华凝视着远处的雪山低沉地叹息了一声:“我们分手吧!”<br/>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向西藏方向走去。我们是不可能分手的,尽管我们的性格是那么的不同,看待问题上也有那么大的分歧,从走上徒步中国旅程那一天开始,就决定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可能分开。<br/>  离开意味着逃避,离开意味着梦想的破灭。人可以因为某种缘故暂时分开,但目标根本不可能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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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30 19: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宁德
  在甲生村我们引起了当地人的注意,几个穿着傈僳族男装的汉子拦住我们进行盘问。 <br/>  这些汉子大部分是村里的干部,正在举行一次"隆重的聚会",因由是村民为村里小学捐了一笔款子。学校校长兼老师(学校仅有他一人)过意不去,破例请一次客。我看到的捐款名单写在皱皱的一张毛边纸上,每户捐款金额最多的是1元钱,大多人捐5角、3角、2角不等,有的只是一碗米,一个窝瓜…… <br/>  西南各少数民族民风质朴,诚实好客,尤其是在云南,我们到任何一个家庭吃饭和睡觉根本不成为问题,尽管我们的形容与乞丐无异,尽管他们很贫穷。如果,你去谁家被那家人挡在外面,全寨子的人都要笑话那家人的。<br/>  因为我们远道而来,自然成为尊贵的客人,虽然我们蓬头垢面衣衫褴缕一点尊贵的模样也没有,但他们仍然以礼相待。十几个人席地而坐,中间是一只描蓝边的粗瓷碗,一瓶酒几粒水果糖构成这顿“丰盛聚会”的全部内容,我敢断言这些东西价值不会超过2元钱。这顿酒让我想起内地那些一掷千金的豪华宴会。我接过酒碗喝了一口,修华喝过后又递给下一位,十几个人共饮一碗酒,名为"转转酒"。喝酒期间,我向他们寻问沿江是否能走到川藏公路,他们很惊异,说大概可以。<br/>  校长有点文化,他解释:经常有马帮从这里经过,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这些人很谨慎,一般不同陌生人打交道。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从山脚下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铃当声,校长惊喜地说:“大概是藏族马帮。” <br/>  一个傈僳族汉子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咿咿哇哇地喊叫起来,抽了一支烟的功夫,马帮才慢悠悠地走上来,傈僳族汉子仍然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和马帮的头儿交谈……然后就见马帮继续向前行进。<br/>  我急急地问:“他们说什么?” <br/>  傈僳族汉子无可奈何地说:“他们不愿带你们走。你们还是住下吧,等再遇到别的马帮再走!” <br/>  我愣了一下,迅即背上行囊同傈僳族朋友们握手,修华不解地问:“干什么去?”<br/>  “傻子!他们说不带就不带了,跟着他们走准没错。”我说。<br/>  跟着藏族马帮我们朝峡谷深处走去。回望巍峨耸峙的高黎贡山脉和碧罗雪山,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在心底暗暗的说:“再见了大峡谷!再见了云南!”马帮的头是一个穿着皱皱巴巴西服的藏族男子,瞧年龄估莫能有40多岁,浑身散发着一股油滑劲儿,他用眼睛瞟了我一眼,我捏了自己鼻子一下,朝他笑了一笑。他仿佛没看见,朝骡子屁股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我想他在震慑我,他的脸和身形很瘦,像腌过的黄瓜,一双罗圈腿在崎岖的山路如走平地,他想用加快马帮的速度摆脱我们,他想错了,我们的脚力超过他的想象,我们不仅能走,而且一路上还能哼唱出藏族歌曲的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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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30 19:12:5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宁德
  他停下脚步等我们上来,一口流利的云南口音让我惊讶,让我惊喜,实现语言上的沟通,啥事都好办了。<br/>  瘦男人告诉我们他的名字叫丙中阿扎,他先前以为我们是做生意的。丙中阿扎从驮套拿出一桶酒塞进我手里,我也不客气,打开壶盖喝了一大口,转身又递给修华,烈酒让我们满面赤红,峡谷中的冷风变得温暖和煦。我们这一队人边走边喝,没有寒暄和其它多余的话语。丙中阿扎把我们当成了马帮中的一员,他夺过我背上帐篷背在身上,健步走在最前面……马帮由七匹骡子和一头马驴组成,驮上的货物是腊肉、盐巴、茶叶和其他生活日用品。马帮另外俩个人,一名叫劳伯,另一个叫不迪迪。 <br/>  现在全国不通公路的地方很少了,这样的马帮也只能在云南偏僻的地方遇到,作为“茶马古道”的一个分支,他们把我带到遥远的年代。脚以习惯的方式在泥泞和崎岖中继续前行,践踏倒了路边的野草,一些长着翅膀的昆虫机灵地跳跃躲闪——当然还有蛇,蛇不躲闪,在强烈的日光中它显得慵懒,蜷曲在山路的中间,或者躺在岩石上,这种有着冰冷血液的生物喜欢享受正午难得的热度,滇西幽深阴暗的岭谷对它们难得有这样的时光,就是我们的脚步声,对这里除了人以外的生命来说也是陌生的。这里人迹罕至。<br/>  细长幽深的山谷像牛的胃肠,扭曲,盘亘,或多或少的树木贴在肠壁上,等待着时间的消化和过渡,偶尔,有白色的利刃胡乱地在牛胃肠之间戳来戳去,是雪山。我们看到西藏的雪山了,雪山看着很近,其实很远,我的胸膛似乎被这冰冷的利刃刺到了,血液瞬间凝固了。<br/>  再有几天我们就要进入雪域西藏的境内。我们要利用3个多月的时间,从云南开始徒步横穿整个西藏到新疆,我们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是最佳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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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30 19:13:0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宁德
  我们身上只有500元,在贡山花了十几块钱。我需要更多钱,但没有,就是这点钱还是我打工和父母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给我们寄过来的。其实父母目前并不知道我们在那里,横穿徒步西藏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也不想让他们知道。<br/>  他们只知道我们在遥远陌生的地方行走,至于怎么走,走向何方,他们不知道,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br/>  父母需要平安的信息,屈指可数的几封信是我在路上抽空写就的,内容基本都是美丽的风景、自由的空气、好客的少数民族,沿途众多的好人好事——至于,艰难和困苦我只字不提。<br/>  我们是从云南腾冲县翻越高黎贡山走进怒江大峡谷。每天我们的行走路程大约80至100华里,这是一个平均值。步行1小时约5华里,起早贪黑100华里很容易完成。<br/>  怒江是雄性的,它从唐古拉山直泻而下,至横断山脉一带,西边的高黎贡山脉与东边的碧罗雪山溶化的雪水又给它注入了强烈的兴奋剂,使它野劲更猛,性情暴烈,活生生地贯穿出一条南北纵距410公里的大峡谷。峡谷平均切割深度在2000米以上,无论从长度和深度绝不逊色于秘鲁的科尔卡大峡谷,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这些举世闻名的大峡谷。早在200多万年以前的上新世,印度板块楔进欧亚板块,致使原来海拔只有1000米的青藏高原剧烈隆起,怒江大峡谷地处喜马拉雅与横断山脉交接处,是不同地块交接复合、构造发生转折的地方,自然也就成了地壳的薄弱处,成为怒江水奔流与冲激最合适的水路。随着地壳的继续强烈上升,滔滔不竭的江水日夜穿凿和下切,进一步淘深了大峡谷。<br/>  大峡谷囊括亚热带、温带、高寒三种气候类型。在峡谷里徒步旅行每天都能感到各个季节的变化,在平缓的谷地,甘蔗、芒果、橡胶等经济作物洋溢着一派热带风光,仰望刀削斧剁般的高山,兀出云表,雪剑吭鸣。江水落差极大,每公里落差平均达到2米,飞溅的激流仿佛是被煮沸了,巨大的轰鸣声使人与人站在对面说话也难听清楚。从山地到谷地垂直分布着藻苔、喜马拉雅双扇蕨、短柄子买麻藤、云南铁杉、冷杉、水青树和领春木等珍贵树种。这里是一些古老植物的避难所。第四纪冰期到来时,肃杀了地球上其他地方数不尽的生物种,在那个遥远而残酷的年代里,生长在这里的植物却得益于印度洋暖湿气流的送暖,躲过了第四纪冰期寒流的大扫荡,幸运茂盛地繁衍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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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30 19:13:2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宁德
  峡谷越来越狭窄,森林愈加茂密。马道上叮咚的铃铛声在空谷中回荡。领头的骡子很懂事,走快了它会停下来等后面的骡马;走慢了,只要丙中阿扎扔出一块石头,它便箭步如飞,它和主人的默契像一个不说话的人。总是笑迷迷的不迪迪,看年龄还不到20岁,他一句汉话也不会讲,是队伍中的沉默者,我把他看成一匹不说话的骡子。身体肥胖健硕的劳伯是个十足的藏族汉子,他头戴短檐灰色礼帽,宽大的上衣艰难地遮住肥肥大大的屁股,衣襟下露出的半截藏刀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br/>  藏族人全民信教,他三人也不例外,一路上除了清脆的马铃声就是他们嘛嘛哄哄的诵经声。 <br/>  路边有一些洞穴,那里居住的傈僳族人是我迄今看到的穴居人类,我们的经过让他们欣喜,几个孩子拦住我,希望我能带给他们什么,我每人给他们一颗不带过滤的“乌江”烟。 <br/>  丙中阿扎告诉我们,到察瓦洛要走3天的路程,晚上要住在云南省最后一个村庄,贡山县秋那桶乡的尼担当村。 <br/>  尼担当村口几个怒族姑娘好奇地注视着我们,丙中阿扎和不迪迪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和姑娘们开玩笑,我听不懂,但我能看出来他们是在调情。我在村子里游荡,一个圆脸白须的怒族老人拉住我的手,他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胸前挂着铜制的小佛龛。当他得知我们要进藏,并不认识那些跟帮的藏族人时,他劝我最好不要跟他们走,说那些人不是好人。<br/>  我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说马帮的藏族人不是好人,是因为他们的调情?横断山一带的云南少数民族,在旧社会经常受到来自西藏领主的侵扰,据说独龙族女人纹面就是因为避免被抢走。但现在已经是现代文明社会了,而且过了那么多年,一些过去的事情总该过去了,我谢绝了怒族老人的邀请,决定还是与马帮露宿在江边。 <br/>  我们把帐篷的骨架连接起来,然后支起帐篷,修华干活一直很有条理,一条磨掉毛的黄色毛毯,一条脏兮兮的线毯就是我们的全部家当。这是我们路途上野外露宿最平常的一个夜晚。 <br/>  劳伯掏出几块松明点燃松枝生水做饭。锅盖是平顶的那种,弄上几块石头,架上柴就烧,一来做饭,二来取暖。我们几个人围坐熊熊燃烧的火堆旁水烧开以后,放上茶、盐巴、酥油茶就算烧成了。丙中阿扎用木碗倒上茶端到我面前说:“恰通!(喝茶)”<br/>  丙中阿扎不仅是我的藏语老师,而且还是我的民族“顾问”,以后几天里他教我们有关与藏族人打交道的礼节和日常会话,在天晚上是他给我们上的第一课。他们又拿出青稞炒面请我们吃,我们也拿出饼干回敬他们。 <br/>  丙中阿扎用酥油茶合青稞教我们软糌耙,软好的糌耙被捏成团递到我手里说:“撒麻撒。(吃饭)”他还告诉我藏语的吃饭在前藏和拉萨是有区别的,前藏是“撒麻撒”,而拉萨则叫“卡拉曲”。我们彼此称呼是“阿乌”,我当时以为是兄弟或者是朋友,但后来知道在云南某些地方“阿乌”是舅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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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30 19: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宁德
  糌耙是我们在西藏要吃的主要食物,虽然难以下咽,但我还是吃了三碗。我对丙中阿扎说声:“突其其。(谢谢)”修华对糌巴有抵触,酥油茶勉强喝点儿,他只吃了几块饼干,然后,倒进帐篷里睡了。他的病情有点好转,但还是不彻底,在贡山我们只买了几袋黄连素片。他的营养跟不上去,再吃不进食物……我现在不敢往坏处想。我希望我们能尽快得走上川藏公路,能尽快调整他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 <br/>  随着马帮走了两天以后,我发觉周围的景色有了显著的变化,怒江两岸,岩石苍黑似铁,一般植物很难生长。有的地方的山体整个是头大的鹅卵石堆积成的,我据此判断这高耸的大山在久远的年代里,可能是怒江的河床,而怒江已经坠落在我们的脚下,像一缕灰色的头发。那些我们走过的山路,则像一根根发丝游荡在峭壁与山谷之间,有的路段,我怀疑我们怎么能走过来,河流是两根树木,那是桥;峭壁上狭窄的地方,人只能倚住牲口,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进万丈深渊,断续的部分也是由树木连接的,这是路。 <br/>  走进海拔较低的谷地,各种苔藓着附于岩石或光秃秃的山岗上,朝阳的地方,让我惊奇的是满山遍野生长着巨大的仙人掌,这里的仙人掌也可称是仙人树,走进去仿佛走进丛林,一般高度都在1.50米以上。掌上盛开令人炫目的金色花朵,与两岸刺刀般锋利的雪峰形成鲜明对比。 <br/>  我那一天对旅伴说,我来过这里。 <br/>  修华很惊异。我说真的,我梦里来过。在行走之前,我经常做梦,梦到过许多没有到过的风景,当我在进入西藏以后,这些梦竟然在现实中重现了,梦其实并不奇幻,有时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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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30 19:13:4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宁德
  西藏境内的怒江上几乎没有桥梁,只有两条拇指粗细的钢索飞扯在江上。过江的人,把自己用滑轮固定在索道上,手上拿片仙人掌(主要起润滑和护手作用)猛一使劲,人顺着溜索象飞仙似地滑过高空,眨眼间就到了江对岸。<br/>  我们见到一支马帮过溜索的奇观。赶马人用两条宽皮带勒住马肚,另一头吊住钢索,只听马儿咴咴,整个身体悬挂在天空上,鬃毛飞扬,四蹄生风,怒江在脚下汹涌奔腾,过江的马儿一匹接着一匹,真有着一种天马行空的感觉。<br/>  往前走,我嗅到一股浓厚的宗教气味儿。山口、河边、马道、悬崖峭壁,以及随便遗弃的鹅卵石上到处都刻着大大小小的经文刻字,由碎石堆垒起的嘛尼堆上布满,红、绿、蓝、黄、白五种颜色的经旗(当地藏族称隆达),旗幡中擎出一根雕刻经美,托着太阳图案的杆子,杆子周围是一些白惨惨的耗牛或羊的头颅骨。<br/>  经过几天的行走,我觉得马帮行走的速度太慢,决定俩人独自向前走。<br/>  松塔龙布村是我们经过的第二个藏族村落。这里的房屋形状像正方形的城堡,墙体由土石夯成,顶棚覆以圆木。屋有两层,底层其实是饲养牲畜的棚圈,二层住人,平平的房顶既可以住人,也可以晾晒青稞和其他农作物。<br/>  正当我们要经过龙布村朝前走时,房顶上一个藏族打扮的姑娘朝我们热情地招手,显然是在召唤我们.我们见天色渐黑,决定在这个村庄住下。我们沿着圆木凿成的梯爬上院墙,又从院子顺梯爬上二楼住屋。<br/>  这家男主人梅勇(怒族),长得很瘦,年龄大约60多岁.女主人面容较之年龄要年轻许多,他们自己说过去都是奴隶娃子.他一家有4个女儿,3个已经出嫁,向我们招手的就是没出嫁的小女儿。<br/>  一家人的穿着打扮及生活习惯同藏族没多大差异,吃的是青稞饼子,喝的是青稞酒、酥油茶。我们守着火塘聊天,梅勇在峡谷中很有名气,人缘也不错,记得我从龙布村走出去200多里,遇到的人听说我们是梅勇的朋友都很热情的接待.<br/>  龙布村居住的民族较杂,有藏族、独龙族、怒族、傈僳族等少数民族,他们除了种青稞以外,主要是从事狩猎。<br/>  或许梅勇不胜酒力,请来了曾经到过内地的邻居如改陪我们喝酒.如改这个藏族汉子曾经到过拉萨参加弓弩比赛得过名次,在当地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的枪法很准,去年打猎一共猎到16头獐子,一只黑熊.獐子肉人吃,而从獐子身上取得的麝香收入是很惊人的。<br/>  屋中的炉台很高,呈半月形,借着松明的光亮能看到一些抽象的浮雕图案。梅勇原是察瓦洛区里的干部,他面颊清瘦,连鬃胳腮胡子,说几句话就打一声口哨。口风能吹动头顶的头发.<br/>  据他二女婿讲,老丈人还搞迷信活动.其神通是用火炭烧自己的皮肉为别人驱病消灾。的确很神奇,火炭烧在梅勇的皮肤上毫发无损,就因为如此神气,梅勇经常不在家,被病人请去治病.梅勇其实是人们所说的神汉,不过有些病人都很信他.<br/>  他们对我们非常好.晚间让小女儿和外孙睡在露天的屋顶上,而把女儿的闺房让给我们住.第二天早晨,一家人早早起来给我们做饭.临走,还给我们带了几块青稞饼子和腊肉在路上吃。<br/>  梅勇的老伴为我们灌了满满两壶青稞酒,说这酒解渴顶饿。真的,我后来体会到了青稞酒和酥油茶的妙处,在高原上饮用这些饮料,不至于让嘴唇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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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30 19:14:0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宁德
  我们抵达西藏察隅县察瓦洛乡是一个傍晚。终于找到政府了。其实我很不愿意同政府人员打交道,你要解释、说明,吹牛我不擅长,实话实说,又怕人家说我吃饱饭撑着了!还好,干部都不在,通讯员龚喜权把我们让进区政府。他是四川大邑县人,这让我奇怪地联想起地主刘文彩。<br/>  他一个牙疼得捂着腮帮的人问我们:“有没有止痛片?”<br/>  我给了他二片,过后才知道向我要止痛片的人居然是区里的医生。一个医生连止痛片都没有,让我感到非常惊异,如果当地的人生病了怎么办?<br/>  察瓦洛区行政上虽然归察隅县管辖;其实几乎同县上的联系很少。在经济上这里与川藏公路上的左贡县和怒江峡谷上的贡山发生联系要多一些。<br/>  由于交通不便,文件和报纸半年才能送来一次。这是中国行政区域不合理的一个典范,可惜我不是领导,要不我就把这个区划到交通\管理方便的省县。<br/>  早晨的阳光僵硬出我们的身影,怒江在西南方向的峡谷里咆哮。人很贱,刚休息半天脚便不会走路了,我们拄着拐杖一步一瘸地往东北方向的高山上攀登。<br/>  察瓦洛区政府的两排房屋还算整齐,其它房屋则七扭八歪的聚集在一起,象一群虫在吃一堆剩下的食物。村北高坡上挺立着一个光头喇嘛,他穿着一件酱红色的袍子,并没有给我增加关于宗教的神圣感。这是我们走进西藏所见到的第一个喇嘛。<br/>  “耶路。”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藏族姑娘上前和我们打招呼。我不知问得是什么,慌慌张张的朝山顶一指说:“去觉玛。”<br/>  修华问我她说的意思是什么?我摇摇头,我的确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但我相信,我会找到答案。<br/>  恰巧一个藏族男孩赶着一群羊和几头耗牛由此经过,我好奇地重复了刚才藏族姑娘所说的话:“耶路。”<br/>  藏族男孩微笑着用鞭子指指前方,我恍然大悟,“耶路”大概是问“你去哪儿?”、“干什么去?”<br/>  语言不通是个障碍,我们边走边学。在笔记本上,我用文字记下这么几句常用词汇:<br/>  撒玛不撒(吃饭)、伯玛不通(喝青稞酒)、伯拉(大爷)、嫫拉(大娘)、阿佳(姑娘)、阿佳拉(大嫂)……撒、撒、撒,就吃、吃、吃的意思;通、通、通,就是喝、喝、喝…… <br/>  前面有两条小路,一条通向深谷,另一条通向雪山顶上,四周没有人可以问路,我们只好沿山谷的路往前走,路越走窄,大约走了1小时,路便断了,路显然是走错了。<br/>  我们在丛林里接连翻过了几座大山,终于截住了一个马帮。<br/>  领头的是一个康巴汉子,其他七八个人都是长相俊美的藏族姑娘。我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康巴汉子让马帮停下了,他的面容很和善,我问他往觉玛和扎玉是不是这条路。他点点头。<br/>  一个藏族姑娘递给我一个水壶,是青稞酒,我们真渴了,一壶让我们饮了个底朝天。他们不会普通话,围着我们只是不停地笑。 笑是一种语言,掌握它比掌握任何一种语言都重要。<br/>  我没来由地仰天大笑,或许是饮了青稞酒的缘故,我的笑声已经和他们一样,透亮、诚实、悠远、无邪……<br/>  康巴汉子把我引导到一头马的屁股后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同我开这样的玩笑.汉子把我的手放到马尾巴上,然后高唱着山歌,打马前行。<br/>  攥着马尾爬山的确省力,即可以走路,有可以看到藏族小姑娘飞扬的小辫和坚实的腰肢和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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